散文《大姐夫》

　　大姐夫是从一个偏远的农村长大的。在六四年十八岁那年，他到部队当了一名公安兵(当时有公安部队)。一九六九年秋退伍回到了家乡的县城里。而后被分配到县里的一家土产公司，作了一名下乡收购员。过了几年后他又去从事一名保管员工作。

　　一九七零年初，大姐夫与姐姐结了婚。当时是租人家一间房子居住的。虽然当时的房费租一头才五元钱。可是当时工资每月才三十五元左右。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转变，姐家又陆续地添加了两个孩子了。可这四口之家，居住在一个不算大的一个炕上，显得特别的拥挤不堪。因此，为能早日改变居住条件，大姐夫就与姐姐商意；要自己先盖上两间大坯的草房。当时姐姐很是一筹莫展地说：“哎呀，咱家哪有线哪？”大姐夫就胸有成竹地说：“不怕，能省钱的地方咱就省，能我自己干的，我就自己干，我有的是力气，钱不够咱去借”记得他家当时就有几百元钱。不过当时谁家也都不富裕。

　　于是，大姐夫，就利用星期天休息，或者早晚两头的时间。就开始挖上地基了。其实我们家族的亲属都知道，大姐夫这个人，特别能吃苦耐劳，特别的能干，特别的能出力，干什么也不怕累更不打处，而且干活时也特别恨载。平时不管干什么活，恨不得一夜就干完它。那么就说他挖地基期间吧！他不管咋样饿和累，根本就顾不上饭。结果累得实在干不动了，身上都直突突了，才去吃点饭。你说这六十来平方米的近一米来深地地基，他一个人竟在两天时间就咬牙切齿地挖完了。

　　之后自己就去离家五百多米左右的一个大河滩里，用一个轮的手推车，往回推沙子去灌地基。由于他最恨载，每次把手推车装得实在装不了为止。结果往家里推的时候，那汗珠子真是掉在地上摔八辨呀！那汗珠儿老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把眼珠都盖上了。委实是大汗淋漓。就这样他也从休息一会儿。就是一劲儿地傻干，就是恨家不起。恨不得一天就把房子盖起来。恨不得立马就住上自己的房子。是的，这样干；对身体是绝对有害处的。

　　的确，我们这个大姐夫的身体特别的棒，长相也算不错，中等身材。属于车轴汉子之列。所以他非常有力气。说起他在单位的同龄人当中，谁要和他掰腕子，或者挑挑抬抬什么的来比试一下，没有一个人能比过他的。说实在的，就我的腕力在百八十人当中，极少能有人能掰过我的。然而我和大姐夫较量，那简直是小菜一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拿下了。所以他平时干些出大力的活，他根本不在乎，结果，就这样才埋下了诸多疾病的祸根，或等等疾病，这是后话。

　　因此，当大姐夫把地基灌完之后，他又去很远的地方往回拉些乱草。接着就用菜刀：“当，当，当”地把草剁碎掺在土里。一锹锹搅拌好，再去一挑挑往回挑水，浇在像小山似的土堆里闷上一段时间。就开始和起了大泥了。其实和大泥的这个活，人人都知道，它是最累的活。你看民间不早就有四大累之说吗。什么：和大泥，拖水坯，抗麻袋，抹泥墙……

　　当大姐夫把一批批的大坯拖完晒干后，又一块块地码上垛，苫好准备砌墙待用。在这个时间里，大姐夫就又去离家很远的地方的一个草甸子，光着脚站在快没膝深的水里，去用镰刀割那些苫房子用的小叶章草。当他把一梱梱草割完，完了立在一起就形成一个个小草垛，等阳光晒个五六分干的时候，他就用两轮手推车，把车装得像个小山似的。其实他这个人是太恨活了。于是他就拿出全身的力气，猫着腰“呼哧，呼哧，”十分吃力地往家拉，有一次天也黑了，他的肚子也饿极了。就在他往家拉着拉着的时候，他的眼前居然一黑，一下子就晕倒了过去。这时道上也没人发现他。就这样也不知他昏倒了多长时间了，他才苏醒过来。最后他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蹒跚着“吭哧，吭哧”地把草拉到了家。后来又去拉了好多次才算拉完(这样干，是在严重地透支生命)。

　　就这样，苫房子用的草也准备够了。大坯也晒干备足了。于是他就千方百计找人托人买些便宜一点儿盖房子用的各种房料门窗料。再去求来亲属的木工，把房架和门窗都做好了。之后就从农村找来几个瓦匠朋友，用黄土作胶泥，一天多时间就把地基砌完了。接着第二天就用大坯把整个墙的大桶砌好了。其实在砌墙期间，搬坯和往墙上撮泥的人，那是最累地活，对此，又是大姐夫来担当。可就光撮泥还算行，最主要的还要边撮泥，边用尖锹在泥坑里：“咕唧，咕唧”地把泥弄调和了，这泥才好使。因为里面有生土拉坷，你必须得捣鼓碎它，才能把墙砌好的。

　　虽然这个活当时也有几个人帮忙，可人家只能干累了就跑到一边歇一会去了。因为求人家来帮忙，咱也不好意思老叫人家呀。因此大姐夫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会儿那边瓦匠招呼了：“快来泥呀！”这时大姐夫就“噼喳，啪喳”里倒歪斜地把一桶桶胶泥送到墙上去。一会儿那边又喊上了：“快来大坯呀”于是大姐夫就紧忙边捧着四五块大坯(一块大坯十五六斤)边答应着：“来啦，来啦”当时你看大姐夫他，真是踉踉跄跄地攀爬在二十来度的，陡立的跳板上，那脸上的汗珠，“吧嗒，吧嗒”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把眼珠子瞪得锃亮，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呀！…… 你等最累的还有，就是给房盖儿的两面房扒上抹泥。当这时有人用“撅大杆儿”把和好的泥，用水桶撅到房沿边上时，这时大姐夫就麻溜地接过泥桶。回头走在很陡的房坡上，却边走边歪歪扭扭，小心翼翼地把泥桶拎到瓦工身边，还要给人家倒出来……就这样，你等过了几天，房盖被璀璨炽热的阳光晒干后，就开始苫房草了。可是最累的活就是往房顶上扔房草，因为这房草是用水蘸湿了的一梱一梱的都是很沉的。因此大姐夫在苫房期间，老是一个劲儿仰面朝天，往房盖儿上一梱梱扔草，这一天扔下来，那两只胳膊累得皆不能动弹了。

　　你等苫完了房草，接着就开始抹墙皮了。这个四大累之一的抹墙的活，最关键要把泥捣鼓细腻了，之后抹墙才能好使。于是大姐夫就穿着一双筒靴，站在和泥的大坑里；用脚去“咕唧，咕唧”地把泥搋鼓好使了，而后就把泥，一桶桶送到抹墙人的跟前儿。

　　实际上，我最知道盖大坯房子那是最累得的。按说一个的人的精力，那是有限的不是吗？。记得据健康资料记载：一个人不管你干什么活你只要是累过了头，或者严重超负荷了，这时你的身体，就会潜移默化在透支生命，同时也会免疫力快速下降，就会悄然的积累了各种疾病。可是人们啊，只因为就有一次生命，所以人人都去不断地追求幸福快乐！的确，哪个人不想生活美满比花红。哪个人不想自己的住所更加温馨宽松舒适……可是那也不能不要命啊？！

　　那么为了人向高处走，也是为了在人间，能活得更惬意开心一些。大姐夫在住了十来年大坯房之后，就在八十年初期，扒掉了土房又重新开始盖起了一座；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砖瓦化房子了。接着门前又盖起了六十多平米的门市房(也可住人)不过盖的这些房子，可不都是自己干的，基本都包出去了。尽管如此，尚有很多活比如：大姐夫他一车一车往家里推沙子，装卸水泥白灰，拉土装土，往家拉各样的房料。而且在施工期间还有很多细小琐碎的活计，都是姐夫姐姐起早今晚去做的，不过在盖坯房和砖房期间，有些活计我也帮过几次忙的。

　　是的，这工夫不负有心人啊！这真是一分痛苦，一分收获。当大姐夫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喜迁新居时，那一时涌上心头的酸甜苦辣和喜悦，真是溢于言表了啊！别提心里是多么欣慰了。的确，大姐夫一家能住上这样的砖瓦化房子，事实上，大姐夫他要消耗和付出了多少的体力和机能。是啊，这是他极力地向家人释放着极大的爱啊！

　　后来就这样住着住着，一晃好多年过去了。这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可是光阴似箭催人老，花开花落几时红呀！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啊！这又一晃，大姐，大姐夫也业已退休了。这回大姐夫总算有时间去休闲，或者去锻炼身体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大姐夫，平时越去锻炼，身体越糟糕。却接二连三的，不是得了腰间盘突出，就是得了肺心病。后来又得了巨人症(四肢大，头部大)还得了脑血栓，前列腺肥大。又在以后的两三年当中，最后又得了咽喉癌。你说这真是祸不单行啊！这不完了吗？大姐夫啊？！结果最后连一口奶粉都咽不下去了。记得就在大姐夫病入膏肓时；还有气无力地在嗫嚅着和姐姐说：老贾…啊！下…辈子，我…还要你…做我的妻…啊?(因大姐，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地侍奉姐夫)。

　　事实上，大姐夫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他盖这些房子，不是为了自己盖的。他都是为了妻子和两个儿子着想啊！他要付出作丈夫的责任。他要付出男人的一切的爱。这真是大爱无缰啊！！！的确，大姐夫，他在单位里不管干什么，都非常认真的去做，一贯赢得领导和同志们好评的。后来，当人们得知，大姐夫去世消息，都感到惋惜，都觉得他的身体那么好，这死神不应该这么早，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其实姐夫真是不该得了这些病的。说来，这都是他通常从不注重自己的身体爱护，只要小车不倒，那就是只管推，结果把身体各部位都累伤力了。最后极大地透支了生命。积累了各种疾病，越发积重难返了。因此，这都不是偶然的了。

　　人们啊，你们可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平时不管你干啥活，绝对不能超过度的。超过度绝对就会向反面发展的。其实，咱有了人有了健康和好身体，不才有了一切吗？！

　　然而，就在生活的一切当中，皆越来越好起来的时候，大姐夫也进入了弥留之际了。真是迟迟不愿咽下那口气啊！最后在医院里：“呼嗒，呼嗒”艰难地喘了一两天的时间，最后才熬干了心血。于是便带着遗憾；带着对家人的眷恋！带着对儿女们的牵挂！带着对老伴儿十分的想念，恋恋不舍地撒手人寰，去了那早晚也不愿去的地方。享年才仅仅六十二岁。你说他这一生，他连西服和皮鞋，都没穿过。更没吃着什么好的东西啦！那楼房就更没过了！结果一切就这么结束啦！(国际卫生组织，把六十九岁的年龄段儿，划作为中年)。你说这六十二岁，不正是好的时候吗？

　　再说就在大姐夫去世的几年里，一直让大姐万分的悲伤呢！而且她经常眼含热泪的，叨叨咕咕地说：“老张啊，你真是没有福呀，咱二儿子都给咱买上八十五平方的楼房啦！真是冬暖夏凉呀！可享福啦！你真是没这个命呀！我真是替你惋惜啊？！老张啊！你是为我和你的儿子们死的。这么说，你要是有在天之灵，让那神灵幻化一户楼房，我和你的儿子们，一定给你“邮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