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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春节
 签发时间 2009-03-03

这是我尘封的记忆中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拿出来晒一晒,无非是像河南100名大学生向馒头宣誓,爱惜粮食,更加珍惜我们今天这个来之不易的幸福时代。

1961年,是我们国家3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一年,也是我记忆中度过的最苦涩的一个春节。

那年,我们家8口人,靠父亲在车站做装卸工维持生计。当时,国家每人每月供应1斤大米,3斤白面,母亲积攒下来,给父亲和一岁的小弟弟滋补身体。我们哥几个是糠菜半年粮,日子虽说苦一点,家家如此,倒也过得乐呵。

刚过腊月门,弟妹们就扯着母亲的衣襟问还有几天过年。少言寡语的母亲总是说快了快了。到了腊月23过小年,母亲把苞米面合上糠菜,放进一些油滋拉合成团,用发酵好了的白面裹上薄薄的一层,蒸了一锅大馒头。炖了半锅豆腐汤,放了一小把粉条。吃饭时,弟妹们高兴极了,三弟用筷子敲着碗喊着:“吃馒头了,吃馒头了。”那顿饭甭提有多香了!小妹一边吃一边问母亲:“妈妈,什么时候吃饺子啊?”母亲说等到大年30晚上。于是,弟妹们整天掰着手指头算,盼着大年30快点来。

29那天晚上,父亲值夜班,母亲给我们讲瞎话(故事)等父亲回来。半夜11点忽听门外有响动。“抓小偷啊!”是父亲的喊声。我操起一把铁锹,二弟拎起炉钩子冲出来,母亲也拿着手电跟出来。只见父亲高高地举着棒子,地上趴着一个人,我家仅有的30斤白面撒了一地。在手电光下,母亲认出了是前趟街的胡婶。父亲像老鹞子抓小鸡一样,把瘦弱的胡婶拽进屋。她穿了一件打补丁的棉袄,黑瘦的脸上两只大眼睛暗淡无光,全身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母亲说:“胡婶,你好狠心,我们家只有这点白面,你拿走了,我们这个年怎么过?你还是人不人?”胡婶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左右开弓的打起自己的嘴巴:“我不是人,我是畜生!”父亲扯起胡婶,问她这是为什么?胡婶已泣不成声。原来她的丈夫痨病犯了,孩子又小,家里的粮食吃光了。本想借点米面对付着过个年,谁知到了我家,看到厦子门没关,就顺手牵羊干了这件缺德事……

30晚上,我们家煮了一大锅饺子,母亲拣了一小钵,打发我给胡婶家送去。我气不打一处来,她偷咱家还有功了,真想不通母亲这是为了什么。我极不情愿的到了胡家。一进门便看到胡叔喉喽气喘地倦坐在炕头,6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瘦小,眼巴巴地看着我。当我说明来意,胡婶已泪流满面。那钵饺子早已被一双双小手风卷残云般的扫光。我立即惊呆了,一腔怒火不翼而消。当我把这个情节说给母亲听时,我看到从不流泪的父亲眼泪一滴滴掉到饺子汤里……

来源: 虎林新闻网
作者: 田丰 编辑: 刘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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