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散文家季羡林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写散文不管你咋样创新,但是,总是要离不开真情的。故此,我在写一些小品文时,老是愿意写一些旧情难忘或自己亲历过的生活岁月。
依稀记得的是,那是在六十年代初期,也正好是闹灾荒年的时候。这时候我已念小学二年级了。我不是诉苦,那个年头可把人们饿完了;吃糠咽菜是常事。家庭人口多又收入低的就更是难熬了。因为那个年代多数家庭都是六七个学生。记得那时候我捡人家扔的一寸多长的铅笔头,就用了一二年(偶尔也买一根二三分钱的铅笔)。你等我念到了三年级的时候,我看到了稍富裕家庭的孩子用上了钢笔啥的,可把我眼气完了,末了我只能拿起人家的钢笔稀罕巴喳地看看而已。记得我那时候上学时,每天都是跋涉十多里路,中午只好带个玉米大饼子和两块咸菜疙瘩啥的。要说在夏天上学天长还将就,可是冬天天短,上学时两头不见太阳真是遭罪呀!那个年头冬天大都是零下三十多度;寒风刺骨冻手冻脚的大烟炮,弥漫着半个冬季。当时又没有好的吃穿,肚子里又没有油水(春节和中秋节能见点荤星),身上一点儿火力也没有。加之那时也没有个固定的好教室,因此在上课时,那手脚冻得像猫咬的似的,冻坏手脚是常事儿,特别是脚冻了,那个专心的刺挠,有时挠得红哧拉瞎的了。没招了晚上放学回来就得用茄子杆儿泡热水烫……
说来每每我看到了如今的孩子们,在那舒适洁净温暖如春的教室里读书,在吃穿用啥的更是应有尽有。着实让我暗忖并羡慕他们真是赶上了好年代啦!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孩子是很不满足的。你看,就说他们的学习用品吧,真是成堆成摞的用;各种铅笔、什么炭笔、成盒成捆。而且在没有用坏时,就一茬一茬地往回买。那书包、文具盒哈的,也说换就换。通常我看到了他们是那样的奢侈时,时不时地就勾起了我在小学三年级时所用的本和笔的思念。我那时根本也买不起钢笔呀。可是没招了,我就想办法找来一根高粱秫秸秆儿,用末梢较细那一节,割成和钢笔那么长,之后把蘸水笔尖往秫秸秆头上一插,接着再用细线好好地缠几圈儿,这支笔就可以使用了。
可是笔有了墨水也买不起呀,于是我就买回二分钱一片儿的像止痛片儿那么大的蓝色片剂,再去捡回一个空墨水儿瓶子,索性把蓝色的片剂放里两三片儿,须臾工夫,蓝色片剂就溶化了,接着你再拿起来摇晃几下,这瓶墨水就做成了。当时你别看我用的是蘸水笔,可是我写的字在全班里,还是比较上数的(我就是要这口志气)。正因如此,我还遭到了一些有钢笔同学的嫉妒。于是有的同学居然和我交换着笔,试用了好几次;结果他们没有一个越发超过我写的字。因此有的同学就说:“你那啥破笔呀,快扔了算了吧!”可我当时就暗下决心地想:别看我的笔不好,我一定要在各个科目考试分数上超过他们。别看我这支笔没有什么价值,可我要用它创造出更好的成绩来。是的,人穷志不穷;只有矻矻以求、辛勤地耕耘,方能成为人上人吗!
曾记得那时候我用的是,用稻草制作的三十二开的作业本,别看那本子又黑又粗糙,写起字来十分吃力,然而在我的那些作业本的正面或背面,我总是写得密密麻麻的,既然写满了,我也不肯扔掉,因为我还要用它来练写毛笔字啥的。说来不像现在的学生们用的作业本,那么洁白又光滑,而且“铺着盖着用”一张纸写错了几个字“咔嚓”就撕扔了,再写错了“哧啦”又扯扔了。甚至很多很多的作业本,只写了半本或多半本就全扔了。每每我看到这一情形时,我真是觉得心疼啊!当时我就寻思:现在的孩子,有的真是不懂事儿,实际上有很多的家里也不是那么富裕的;可是有的孩子天天和家里要钱乱花乱买;以及在使用各种东西方面,也太铺张浪费了。况且,有的孩子根本不爱惜财物啊!以至于为家里节省点儿钱什么的。
当然了,在当今的社会里,也不能全怪学生们,因为现在的学校也不教育学生们怎样节俭(不但不教育,还经常向学生们要所谓的这费那费的)。乃至怎样理解家里为学生所付出的很大的代价;而且每个学期还强行卖给学生大量的辅导材料和作业本。据悉,很多学生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小学毕业,那些作业本还没用完呢。看来,也许这是学校某些人在用来创收的一种方法吧?!……
是啊,现在的学生们是多么幸福哇!他们在学业上不管成绩咋样,不管能否考上什么学校。在学习用品上什么好的用什么,在花销上不顾家里有什么难处。本来那些笔、书包、文具盒啥的都好好的,他们非要没完没了的换新的。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在我刚上学那会儿,哪有书包呀,只是用一块二尺见方的红布,赶角儿一卷,往腰上一系,这就是背书包了。你别说,后来我真的有“书包”了。那是在我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时,母亲用别人给的一块灰色的丝绸布,用手针细细地缝制了一个能挎在背上的书包。当时我背起这个书包,委实让我高兴极了!宛如我也背上了母亲的重托和心愿。可谓我在小学毕业之前,没用过钢笔和文具盒。只有这支蘸水儿笔和自制的书包,伴随我读完了小学(中学后稍好一些)。
然而,那个年代虽然业已过去了。可是至今让我在生活的花销上,始终不会大手大脚的。通常我老是教育子女及家人:要勤俭节约少求人;求人像吞三寸剑;家中虽有万贯财;不知节俭亦枉然。继而用这几句话,来作为家庭生活的座又铭。故此,透过这些字里行间让我也联想到,在当前的和谐社会里,腐败现象还时有发生,铺张浪费也无处不在;按说大家小家是一样的。试想,只有人人当家理财,我们才能国富民强;那么勤俭建国,节约一个铜板的精神;是否还应该大力的提倡?!同时,那勤俭持家、发奋图强的光荣传统,是否也不应该丢?!